连绵不断,丝丝缕缕。这几日仍是雨,路是潮湿的,混着路旁被冲洗的泥泞,气味委实是不好闻。军装的气味本是难闻,再加上这样的天气,鼻子像是嗅了干货不灵敏了。
“池塘的水满了,雨也停了……”我在饭堂里头,静静地望着实木桌上的花纹。曼在我们的身边坐下,哼着军营总那首轻快的小调。她的歌并没有想象中的你们好听,于是心生厌烦,便对她说,别哼了,像蚊子似的。曼别了我一眼,自顾哼着她的调子。雨是下大了,雨水哗哗而落,声音遮盖了她的小调。
曼便很少和我说话。
翻绿墙活动的那天,是我最部愿意回想起,却又最最不舍的遗忘的。
四米多高的绿墙,我仰头好些许,才能看到绿墙顶上。我本以为教官会取条大麻绳什么的,让我们好些翻过去。可并没有。我是要踩着同学的双肩上去的,我个头高,只是站在做人梯的同学旁,搀扶着他们罢了。他们是踩着他们的肩上去的,脚上沾的泥巴那样多,满是污秽,混着更是让人心疼,天公实在是不作美。乌云聚在头顶,挥洒下如牛毛班的雨滴。不过一会儿,雨滴已经能溅起地上的小水滩里的水,我记得,那雨水砸在我脸上,冻得让人直发抖,发丝沾这脸颊滑下来,我不清楚按究竟时汗水还是雨水,心头那拳头般的器官在不断的跳动着,怕是要跳出来一般。最后只剩下我和曼两人,没有人梯,同学们不鞥推我一把。
曼自告奉勇的趴在墙前,弯曲这膝盖,“你踩着我上去吧,我没有其他办法了”我是愣了,犹豫不决的将我满是污秽的鞋子硬生生地踩在她的肩膀上,我才发现我的双脚在颤抖,抖得那么厉害。曼的肩怕事撑不住这样久了。那瞬间,我脸颊上是湿,我很清楚,那不是雨,是我眼眶里流出来的,温热的眼泪。
外头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。至于是连下了多少场雨,我是记不得了。但我晓得有一场雨,让我寒透彻骨,无法忘怀。曼还是哼着那蹩口的小调,“池塘的水满了,雨也停了,大哥哥你好不好,咱们去捉泥鳅……”